第43章 4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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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3章 43
在很早之前, 鐘聽就已經意識到，自己這樣的情況，連和人爭吵都不能。
所以, 她一般也很少同人起沖突。
發生什麽事, 泰半都默默忍受下來。
更遑論對至親的白珠秀。
鐘聽對白珠秀, 幾乎稱得上百依百順, 才總算得了她“聽聽很乖很懂事”的稱讚與信任。
她也知道，當初，白珠秀是為了保護自己，性格才變得日漸強勢。
故而, 有些事只要不放在心上，便也無需非同她爭個對錯。
但此刻，情況不一樣。
鐘聽實在無法接受白珠秀這樣職責沈珈述, 好像他是什麽不堪入目的臟東西一樣。
明明不是的。
完全不是這樣的。
沈珈述前後分別救過她們母女倆，若是“救命恩人”這種描述太過老派鄭重, 也絕對是有恩於她們，是理所應當要被感激的存在。
更何況，鐘聽喜歡沈珈述，視他為自己非常重要的人，便絕不能容忍被人詆毀他。
她只是停了一瞬，回過神來，當即皺起眉，試圖與白珠秀據理力爭。
[媽，你怎麽能用成績來隨便判斷別人的好壞？]
[這樣說話真的很沒有禮貌！]
[而且, 沈珈述絕對不是你說的那樣！]
[……]
她的手轉得飛快, 眼花繚亂。
打出的每個手語動作，都十分用力, 好似能叫人察覺到其中難以掩飾的惱怒。
白珠秀揮揮手，一臉不耐煩，“看不懂看不懂。總之，我就一句話，上不了好大學，你這一生就完了。你是準備一輩子讓鐘家人看不起嗎？媽不會害你，等你畢業之後，身邊都是名校學生，到時候就知道交友的重要性了。沒聽過一句話嗎，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。你媽我啊，當年就是因為沒上好學校，見識不夠，才找了鐘浩，一輩子受苦。”
“……”
白珠秀翻來覆去，永遠都是這幾句話。
鐘聽抿起唇，只覺得她愈發偏激，難以溝通。
這次，她沒有訕訕作罷，而是斬釘截鐵地拿出了手機。
【無論他成績好還是不好，都不該由此來判斷他是一個怎麽樣的人。媽，你這樣實在太獨斷了。】
【如果不是沈珈述經過，你會在地上躺到什麽時候？】
【別的不說，至少應當感激人家吧！】
白珠秀眉毛一吊，“唰”一下坐了起來，指著鐘聽質問道：“好呀，鐘聽，你現在是在教訓我嗎？為了剛剛那個小混混？你們倆到底是什麽關系？我這次去開家長會，怎麽看你們還是同桌啊？現在你還為他頂嘴，是不是被他帶壞了？！還不老實交代！”
鐘聽：“……”
她有些身心俱疲，只覺得和白珠秀無法溝通。
隨之而來的，好像胸口的那股氣也漸漸洩掉了大半。
鐘聽咬了咬唇，繼續埋首打字：【什麽關系都沒有。就是關系還可以的普通同學。我只是不希望媽媽變成這麽偏激的人。今天你這麽說誰，我都會不高興的。我好不容易才交到幾個能說上幾句話的朋友，不想媽媽這樣說人家。】
白珠秀依舊不太相信。
她瞇著眼，上下端詳了鐘聽半晌。
又沒從她坦然的表情中看出什麽端倪，只得先把懷疑壓在心底。
“……媽還是那句話，朋友要交值得交的人。像我們弄堂那個相燃，你們就可以搞好關系啊，學習的時候還能互相請教，互通有無。”
“……”
鐘聽無語凝噎，只得在心裏嘆了口氣。
想了想，她把桌板上的粥盒收起來，再把床搖下去，示意白珠秀早些休息。
【知道了。】
【我回家去給媽拿點毛巾臉盆和換洗的衣服，晚點再過來陪你。】
【您先休息一會兒吧。】
……
鐘聽陪著白珠秀在醫院住了三天。
白珠秀有工作有醫保，住院費和檢查費都能進醫保，費用方面倒也沒什麽好擔心的。
只是白珠秀她們單位人手緊缺，部門裏沒有人能替她幹活，她怕請假太多引起領導不滿，故而，還是趕在周一上班前出了院。
畢竟醫生也說了是慢性病，要靠養才行，一時半會兒也看不好什麽。
但，白珠秀也和鐘聽保證，之後無論是毛絨玩具還是拖鞋，都不會再接急單大單了。這次，想必就是因為那批忙了她很久的貨，才導致的勞累過度。絕不能再有下回。
……
午後，烈日依舊炎炎。
最後一個檢查做完。
兩人出院回家。
鐘聽先讓白珠秀回房休息，自己將這幾日裏裏外外換下來的衣物都塞進洗衣機，又簡單打掃了一遍屋子，將晚上要燒的菜提前備好，這才消停下來，有時間看一眼手機。
這幾日，她的手機始終安安靜靜。
董西怕打擾她，問了一次白珠秀的情況、又問了要不要來探病，得到否定答案後，就讓她自己先忙家裏的事。
而原本說了“明天聯系”的沈珈述，卻從始至終，沒有再發來一條消息，石沈大海了一般。
在醫院時，鐘聽閑下來，也會偷偷思考，要不要問問他的音訊。
但白珠秀在旁邊坐著。
她不敢。
生怕自己露出分毫異樣神色，被一下子看穿。
現下，鐘聽回到了自己的小房間，周圍沒有人在，安全感倍增。
她停頓良久。
終於，下定決心，點開與沈珈述的對話框。
Listening：【沈珈述，上次我媽媽的事，她說她想親自謝謝你。你什麽時候有空，請你吃飯。】
請吃飯是她自己編的。
顧慮到白珠秀之前的態度，鐘聽覺得，她應當能說服白珠秀“單獨”請沈珈述吃個飯。
可能……只要自己不參加就好。
更重要的一點是，沈珈述泰半不會應允。
這樣更好，免得白珠秀到他面前去胡說八道，也省了鐘聽許多擔心。
如此暗自沈吟許久。
手機卻遲遲沒有震動起來。
鐘聽垂眸，幾分鐘內，反覆確認了好幾次，聊天框裏沒有跳出新消息，尾端依舊停留在自己發出去的那一條。
沈珈述一直沒回。
可能是在忙吧？
或者還在睡覺？
之前，他也不是每次都能秒回。
想了想，鐘聽退出Q.Q，又去看那個兩人共同的秘密網盤。
這周的音頻，早在白珠秀的意外發生之前就更新過。
下一周又還沒有到……
說不上原因，鐘聽心中突然有些惴惴不安，指腹也開始有一下沒一下輕敲著屏幕。
……
幸好，約莫半個小時後，沈珈述總算回了消息。
這會兒，鐘聽正在解一道數學壓軸題。
剛填完輔助線，她打算先記個思路，去樓下把米飯蒸上，再回來寫證明過程、計算答案。
手機在手邊輕輕震了下。
她條件反射般放下筆，拿起手機。
沈珈述：【沒事，不用麻煩了。替我問阿姨好。】
鐘聽皺起眉，思忖數秒，回：【不麻煩。】
沈珈述：【但是我會麻煩。】
“……”
鐘聽一怔。
新一條消息隨之而至，躍然眼前：【九月前我都不在海市。有什麽事開學再說吧。】
……
別墅裏，沈珈述按完發送鍵，隨手將手機往陽臺方向一丟。
“哢。”
清脆一聲響。
手機砸破落地窗玻璃，以拋物線弧度，一路落到了一樓的草坪上。
脆弱的屏幕和玻璃背板、完全承受不了二樓到一樓的高度落差，在觸及草地的一瞬間，完全碎裂開來。
屏幕一下子黑了。
好像沒人在意上面對話的後續。
“呵。”
沈珈述混不吝地笑了笑，懶懶散散地躺在床上，用手臂蓋住眼睛。
剎那間，世界也變成了一片黑暗。
他從來沒有一絲光明。
從來。
-
兩周時間一晃而過。
9月1號，海城暑意未消。
雖然是周五，學校還是準時開學。
前一天返校報道，高三的班級調整安排已經通知下來。
前面各班波動起伏不大，像沖刺班和A班B班，人員調整不多。相對後面幾個班級稍微有些變動。
鐘聽和董西還是穩穩當當地留在A班。
沈珈述亦是。
班主任也還是熟悉的朱義彪。
彪哥和暑假前看著沒什麽分別，眼鏡又換回了黑框，還是一如既往的嚴肅正經。
“廢話我就不多說了。高三是什麽概念，大家心裏都有數。明天開學有個摸底考，大家做好準備。別的事情就按照之前的來，交作業領書換座位，大家依次來。”
換座位還是老方案。
沈珈述今天沒來，鐘聽沒有遲疑，依舊留在了原位。
這次，她的前排變成了康芝。
康芝是班長，彪哥還有其他事要交代她，就趁著班上同學拿書的時候，走過來和她小聲說話。
“……明天的開學典禮和高三動員會，學校裏會表彰有進步的優秀學生，每個班還需要有兩個代表上去發言，一人三分鐘，你等會兒到我辦公室拿名單，通知下去，挑兩個文筆好點的人寫發言稿去講話。”
康芝點點頭，“知道了。”
……
鐘聽也在表彰名單裏。
但她說不了話，也不可能做發言代表，便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。
只是，誰也沒想到，普普通通的高三動員會，居然會發生石破天驚的大事。
學生發言時，廣播“滋啦滋啦”，噪音蓋過了話筒的聲音，吵得在場所有人耳膜快要炸裂。
在所有人交頭接耳的時候，那雜音又突然停下。
隨之而來的，是一道明媚清澈的聲音。
不屬於臺上任何一個學生和老師。
“各位老師各位同學，我舉報，高三年級鐘聽同學惡意插足他人戀情，給同班的沈珈述同學做小三，且在校外當眾摟摟抱抱，嚴重違反海城實驗高中校規，請學校一定要嚴肅處理兩人！肅清校風校紀！”
全場嘩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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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很早之前, 鐘聽就已經意識到，自己這樣的情況，連和人爭吵都不能。
所以, 她一般也很少同人起沖突。
發生什麽事, 泰半都默默忍受下來。
更遑論對至親的白珠秀。
鐘聽對白珠秀, 幾乎稱得上百依百順, 才總算得了她“聽聽很乖很懂事”的稱讚與信任。
她也知道，當初，白珠秀是為了保護自己，性格才變得日漸強勢。
故而, 有些事只要不放在心上，便也無需非同她爭個對錯。
但此刻，情況不一樣。
鐘聽實在無法接受白珠秀這樣職責沈珈述, 好像他是什麽不堪入目的臟東西一樣。
明明不是的。
完全不是這樣的。
沈珈述前後分別救過她們母女倆，若是“救命恩人”這種描述太過老派鄭重, 也絕對是有恩於她們，是理所應當要被感激的存在。
更何況，鐘聽喜歡沈珈述，視他為自己非常重要的人，便絕不能容忍被人詆毀他。
她只是停了一瞬，回過神來，當即皺起眉，試圖與白珠秀據理力爭。
[媽，你怎麽能用成績來隨便判斷別人的好壞？]
[這樣說話真的很沒有禮貌！]
[而且, 沈珈述絕對不是你說的那樣！]
[……]
她的手轉得飛快, 眼花繚亂。
打出的每個手語動作，都十分用力, 好似能叫人察覺到其中難以掩飾的惱怒。
白珠秀揮揮手，一臉不耐煩，“看不懂看不懂。總之，我就一句話，上不了好大學，你這一生就完了。你是準備一輩子讓鐘家人看不起嗎？媽不會害你，等你畢業之後，身邊都是名校學生，到時候就知道交友的重要性了。沒聽過一句話嗎，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。你媽我啊，當年就是因為沒上好學校，見識不夠，才找了鐘浩，一輩子受苦。”
“……”
白珠秀翻來覆去，永遠都是這幾句話。
鐘聽抿起唇，只覺得她愈發偏激，難以溝通。
這次，她沒有訕訕作罷，而是斬釘截鐵地拿出了手機。
【無論他成績好還是不好，都不該由此來判斷他是一個怎麽樣的人。媽，你這樣實在太獨斷了。】
【如果不是沈珈述經過，你會在地上躺到什麽時候？】
【別的不說，至少應當感激人家吧！】
白珠秀眉毛一吊，“唰”一下坐了起來，指著鐘聽質問道：“好呀，鐘聽，你現在是在教訓我嗎？為了剛剛那個小混混？你們倆到底是什麽關系？我這次去開家長會，怎麽看你們還是同桌啊？現在你還為他頂嘴，是不是被他帶壞了？！還不老實交代！”
鐘聽：“……”
她有些身心俱疲，只覺得和白珠秀無法溝通。
隨之而來的，好像胸口的那股氣也漸漸洩掉了大半。
鐘聽咬了咬唇，繼續埋首打字：【什麽關系都沒有。就是關系還可以的普通同學。我只是不希望媽媽變成這麽偏激的人。今天你這麽說誰，我都會不高興的。我好不容易才交到幾個能說上幾句話的朋友，不想媽媽這樣說人家。】
白珠秀依舊不太相信。
她瞇著眼，上下端詳了鐘聽半晌。
又沒從她坦然的表情中看出什麽端倪，只得先把懷疑壓在心底。
“……媽還是那句話，朋友要交值得交的人。像我們弄堂那個相燃，你們就可以搞好關系啊，學習的時候還能互相請教，互通有無。”
“……”
鐘聽無語凝噎，只得在心裏嘆了口氣。
想了想，她把桌板上的粥盒收起來，再把床搖下去，示意白珠秀早些休息。
【知道了。】
【我回家去給媽拿點毛巾臉盆和換洗的衣服，晚點再過來陪你。】
【您先休息一會兒吧。】
……
鐘聽陪著白珠秀在醫院住了三天。
白珠秀有工作有醫保，住院費和檢查費都能進醫保，費用方面倒也沒什麽好擔心的。
只是白珠秀她們單位人手緊缺，部門裏沒有人能替她幹活，她怕請假太多引起領導不滿，故而，還是趕在周一上班前出了院。
畢竟醫生也說了是慢性病，要靠養才行，一時半會兒也看不好什麽。
但，白珠秀也和鐘聽保證，之後無論是毛絨玩具還是拖鞋，都不會再接急單大單了。這次，想必就是因為那批忙了她很久的貨，才導致的勞累過度。絕不能再有下回。
……
午後，烈日依舊炎炎。
最後一個檢查做完。
兩人出院回家。
鐘聽先讓白珠秀回房休息，自己將這幾日裏裏外外換下來的衣物都塞進洗衣機，又簡單打掃了一遍屋子，將晚上要燒的菜提前備好，這才消停下來，有時間看一眼手機。
這幾日，她的手機始終安安靜靜。
董西怕打擾她，問了一次白珠秀的情況、又問了要不要來探病，得到否定答案後，就讓她自己先忙家裏的事。
而原本說了“明天聯系”的沈珈述，卻從始至終，沒有再發來一條消息，石沈大海了一般。
在醫院時，鐘聽閑下來，也會偷偷思考，要不要問問他的音訊。
但白珠秀在旁邊坐著。
她不敢。
生怕自己露出分毫異樣神色，被一下子看穿。
現下，鐘聽回到了自己的小房間，周圍沒有人在，安全感倍增。
她停頓良久。
終於，下定決心，點開與沈珈述的對話框。
Listening：【沈珈述，上次我媽媽的事，她說她想親自謝謝你。你什麽時候有空，請你吃飯。】
請吃飯是她自己編的。
顧慮到白珠秀之前的態度，鐘聽覺得，她應當能說服白珠秀“單獨”請沈珈述吃個飯。
可能……只要自己不參加就好。
更重要的一點是，沈珈述泰半不會應允。
這樣更好，免得白珠秀到他面前去胡說八道，也省了鐘聽許多擔心。
如此暗自沈吟許久。
手機卻遲遲沒有震動起來。
鐘聽垂眸，幾分鐘內，反覆確認了好幾次，聊天框裏沒有跳出新消息，尾端依舊停留在自己發出去的那一條。
沈珈述一直沒回。
可能是在忙吧？
或者還在睡覺？
之前，他也不是每次都能秒回。
想了想，鐘聽退出Q.Q，又去看那個兩人共同的秘密網盤。
這周的音頻，早在白珠秀的意外發生之前就更新過。
下一周又還沒有到……
說不上原因，鐘聽心中突然有些惴惴不安，指腹也開始有一下沒一下輕敲著屏幕。
……
幸好，約莫半個小時後，沈珈述總算回了消息。
這會兒，鐘聽正在解一道數學壓軸題。
剛填完輔助線，她打算先記個思路，去樓下把米飯蒸上，再回來寫證明過程、計算答案。
手機在手邊輕輕震了下。
她條件反射般放下筆，拿起手機。
沈珈述：【沒事，不用麻煩了。替我問阿姨好。】
鐘聽皺起眉，思忖數秒，回：【不麻煩。】
沈珈述：【但是我會麻煩。】
“……”
鐘聽一怔。
新一條消息隨之而至，躍然眼前：【九月前我都不在海市。有什麽事開學再說吧。】
……
別墅裏，沈珈述按完發送鍵，隨手將手機往陽臺方向一丟。
“哢。”
清脆一聲響。
手機砸破落地窗玻璃，以拋物線弧度，一路落到了一樓的草坪上。
脆弱的屏幕和玻璃背板、完全承受不了二樓到一樓的高度落差，在觸及草地的一瞬間，完全碎裂開來。
屏幕一下子黑了。
好像沒人在意上面對話的後續。
“呵。”
沈珈述混不吝地笑了笑，懶懶散散地躺在床上，用手臂蓋住眼睛。
剎那間，世界也變成了一片黑暗。
他從來沒有一絲光明。
從來。
-
兩周時間一晃而過。
9月1號，海城暑意未消。
雖然是周五，學校還是準時開學。
前一天返校報道，高三的班級調整安排已經通知下來。
前面各班波動起伏不大，像沖刺班和A班B班，人員調整不多。相對後面幾個班級稍微有些變動。
鐘聽和董西還是穩穩當當地留在A班。
沈珈述亦是。
班主任也還是熟悉的朱義彪。
彪哥和暑假前看著沒什麽分別，眼鏡又換回了黑框，還是一如既往的嚴肅正經。
“廢話我就不多說了。高三是什麽概念，大家心裏都有數。明天開學有個摸底考，大家做好準備。別的事情就按照之前的來，交作業領書換座位，大家依次來。”
換座位還是老方案。
沈珈述今天沒來，鐘聽沒有遲疑，依舊留在了原位。
這次，她的前排變成了康芝。
康芝是班長，彪哥還有其他事要交代她，就趁著班上同學拿書的時候，走過來和她小聲說話。
“……明天的開學典禮和高三動員會，學校裏會表彰有進步的優秀學生，每個班還需要有兩個代表上去發言，一人三分鐘，你等會兒到我辦公室拿名單，通知下去，挑兩個文筆好點的人寫發言稿去講話。”
康芝點點頭，“知道了。”
……
鐘聽也在表彰名單裏。
但她說不了話，也不可能做發言代表，便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。
只是，誰也沒想到，普普通通的高三動員會，居然會發生石破天驚的大事。
學生發言時，廣播“滋啦滋啦”，噪音蓋過了話筒的聲音，吵得在場所有人耳膜快要炸裂。
在所有人交頭接耳的時候，那雜音又突然停下。
隨之而來的，是一道明媚清澈的聲音。
不屬於臺上任何一個學生和老師。
“各位老師各位同學，我舉報，高三年級鐘聽同學惡意插足他人戀情，給同班的沈珈述同學做小三，且在校外當眾摟摟抱抱，嚴重違反海城實驗高中校規，請學校一定要嚴肅處理兩人！肅清校風校紀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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